当我再次睁开眼时，消毒水的味道里混杂着阳光的气息。

床边守着两名警察，看到我醒来，他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。

“林文山抓到了。”

“你妹夫没事，放心吧。”

年长的警察递给我一杯温水。

“在郊区的私人医院地下室，他养着二十多个被拐来的产婆，专门伪造自杀现场。”

“你妹夫害怕的原因也能理解，这些年，他们已经有了组织，人数遍布全国，不可谓不恐怖。”

想起父亲的惨死。

我接过水杯的手止不住颤抖：

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
“他妻子三十年前死于难产，一尸两命。”

警察的声音低沉。

“从那以后，他就觉得生育是对女性的迫害，他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研究毒药，组织了一个庞大的网络，渗透进医院社区甚至警局，只要发现怀孕的女人，就会想办法让她们自愿放弃生命，或者在生产时制造意外。”

“目的很简单，就是为了让所有女人知难而退，永远不怀孕。”

“那些自杀视频都是提前录好的？”

“对，他会找到孕妇的软肋，有的是孩子，有的是家人，逼迫她们录下视频，你妹妹的视频，是在她被迷晕后，由和她身形相似的人伪造的。”

警察顿了顿，语气复杂。

“你购买的精子，其实也是他安排的，他早就注意到你在调查，想让你成为最新的案例。”

我低头看向保温箱里的婴儿，他睡得正香，小拳头紧紧攥着。

心里不由一阵后怕。

如果我坚持在做试管的同一家医院缝合皮肤，或许这次抓捕都不会顺利。

幸好，或许冥冥中是父母在天上保佑我。

我终于做到了。

林文山被捕时，还在给他的下属进行洗脑。

告诉他们，怎么样能扩大生产死亡的影响，怎样让更少的女人怀孕。

除了产科的医生，他还注册了不少网络账号，为的就是加大宣传力度。

造成所有生产后的孕妇都会莫名自杀的假象。

他被审讯的视频我看过一次。

画面里，面对警方逼问，他泰然自若。

“杀人？我不觉得自己在杀人，我是在拯救她们。”

“如果没有人怀孕，自然不会有人再死于难产，这些女人总以为能用孩子绑住丈夫，殊不知伤害的只有她们自己！”

“我没错，就算我杀了几十万的孕妇，也是为了保护更多的女性不受苦，你们凭什么抓我？”

他的口供已经能看出精神失常，臆想症严重。

但他说什么都不肯配合警方检查。

警方在他老宅周围审问了不少邻居。

所有人都说没想到林文山会是孕妇案的幕后真凶。

在他们眼里，林文山事业有成，老实憨厚。

当初艾拉怀孕，他更是成为挑不出一点毛病的完美丈夫和父亲。

自己就是产科医生，为了让艾拉平安生产，他竭尽所能。

所有医学知识都被用在艾拉身上，两人的恩爱一度羡煞旁人。

但可惜，艾拉最终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。

那时候，母亲刚查出怀孕。